每月專欄
2022-04-08
李全順 : 2022-4月全球經濟趨勢追蹤與預測 -【日本央行仍發出鴿派信號、視強勢日圓為頭號敵人】
日本央行行長黑田東彥進入任期最後一年，穩定的通膨水準是觸發央行政策調整的必要條件，而不是日元走軟。此番言論似乎旨在冷卻日本政府因貨幣貶值和物價上漲跡象而可能採取刺激措施的猜測。近期日元兌美元匯率一度跌至六年多來新低，首次跌破1美元兌122日元，表現極為弱勢。黑田東彥仍堅持日元走軟對整體經濟有利，並認為日本央行必須繼續實施刺激措施。
三月下旬據公佈的官方數據資料顯示，東京3月CPI核心消費者價格指數同比上漲0.8%，高於經濟學家此前預計增長0.7%，為2019年12月以來最大漲幅。值得注意的是，東京3月份能源價格同比飆升了26.1%，為41年來最大漲幅，因此推高了核心CPI資料。黑田東彥認為日本央行應該以穩定、可持續的通膨為目標，並堅持當前強有力的寬鬆政策，以支撐經濟從疫情中復甦。
黑田東彥表示，當前由能源價格上漲推動的通膨不會穩定地將通膨率提高到日本央行2%的目標之上，並警告稱，這可能會削減家庭可支配收入和企業利潤，損害日本經濟。這番言論表明，黑田東彥仍在堅持他的觀點，即日本央行必須繼續推行寬鬆措施，並且能源價格上漲對家庭和經濟的直接影響需要從其他方面給予説明。據瞭解，日本首相岸田文雄準備出臺一系列措施，以應對日本不斷惡化的經濟形勢。黑田東彥發表上述言論之際，市場正在探究日元大幅波動對政策的影響。
日本國內消息人士指出黑田東彥在擔任日本央行行長期間一直致力於對抗強勢日圓，而且在其掌舵的最後一年也不太可能改變路線，儘管有政治壓力要求他承認弱勢日圓已變成一個問題。日本央行將繼續發出鴿派信號 因行長黑田東彥仍視強勢日圓為頭號敵人
熟悉該行想法的消息人士和接近黑田的人士表示，他的10年任期將於2023年結束。可能會避免調整繼續將強勢日圓視為頭號敵人的貨幣政策，以保護自己的政治遺產。日本央行發出的鴿派信號可能會給市場一個機會，推動日圓進一步下跌，因為FED穩步收緊政策的前景擴大了日美利差。
在2013年獲得日本央行行長的職位後，黑田東彥堅持對抗強勢日圓的立場，並通過注入大規模的貨幣刺激措施來推動日圓大幅貶值。這一政策被認為是前首相安倍晉三支持經濟增長的安倍經濟學取得的主要成功之一。現在，黑田東彥重申弱勢日圓的好處時越來越勢單力孤，而政府官員對日圓過度下跌的警告不斷升級，因為這幫助推高了能源和食品的進口成本和消費價格。
國會議員要求採取措施，緩衝通膨率上升帶來的打擊；這令日圓疲軟成為一個政治熱點。日本參議院7月將舉行選舉。企業的情緒也開始發生變化。目前的日圓水準正在傷害零售商，亦開始將日圓貶值作為日本經濟實力減弱的標誌。但黑田東彥似乎並不為所動，他繼續辯稱雖然日圓疲軟可能會損害家庭和零售商，但對經濟的好處超過了代價。
到目前為止，幾乎沒有跡象表明日本央行內部對黑田的立場感到不滿。弱勢日圓是該行寬鬆政策促進經濟增長的一個關鍵通道。而日本央行3月會議的意見摘要沒有提到弱勢日圓的利弊。同時，日本首相岸田文雄政府繼續為央行的超寬鬆政策辯護，認為它是對仍然脆弱的經濟復甦的必要支持。
一些分析師說，如果日圓兌美元跌至130左右，那麼調整收益率上限的壓力可能會變得非常大，目前日圓兌美元在122附近。日圓先生榊原英資認為，提高日本央行的利率對阻止日圓貶值作用不大。目前，預計黑田東彥將確保日本央行堅持超寬鬆政策的路線。雖然要求他讓步的政治壓力可能會加大，但現行法律並沒有賦予政府解雇央行行長的權力。黑田東彥不太可能獲得再度任命，他的任期已經非常長了。
目前，日本經濟還在緩慢擴張中，但是復甦動力明顯不足。在此背景下，日本政府也在積極採取措施，如恢復部分國際人員往來、通過必要的財政支出來提振經濟等。日本內閣府統計顯示，2021年日本實際GDP國內生產總值比2020年增長1.7%，時隔三年總算實現經濟成長正增長。但是今年1月以來，Omicron變異毒株迅速蔓延至疫情大幅反彈，預計日本第一季度GDP還會出現下滑。
日本政府也在採取各種措施力促經濟復甦。日本首相岸田文雄表示，要儘快通過必要的財政支出來復甦經濟。其具體措施包括用約3年時間打造環繞日本的海底電纜，以及將大規模資料中心、光纖和5G相結合，在全國範圍內提供高速大容量數位服務等。日本政府決定從今年3月1日起重新開放商務留學等人員入境，每日的入境人數上限上調至5000人。並且，隨著航空業的復甦，日本兩大航空巨頭在新冠疫情暴發後首次恢復招聘。
作為發達經濟體中最晚從疫情中復甦的國家，日本迭創紀錄的新冠感染病例以及抗疫限制措施對企業的影響加大了今年一季度經濟再次出現萎縮的可能性。在過去的10個季度中，日本經濟有一半的時間都陷入萎縮。
而俄烏衝突危機驟然升級更令日本經濟平添憂慮。俄羅斯是重要的能源出口國，俄烏衝突升級可能影響俄油氣出口，加劇能源供應緊張。雖然日本從俄羅斯進口天然氣並不多，但國際能源市場價格大漲，日本或將面臨液化天然氣儲備不足的問題。經濟復甦進程難承飆升的巨大成本。
經濟緩慢擴張，復甦動力不足，此時更加凸顯出區域經濟一體化對日本經濟的正面積極影響。RCEP作為世界上最大的自由貿易區，這一協定將中國、日本和韓國三大經濟體首次納入同一自貿框架。日本從RCEP中亦是獲益匪淺，RCEP的生效有力推動了進口關稅的降低，這將促進個人消費需求的提升，出口貿易的增長也將帶來企業經濟活動的進一步活躍，兩者相互影響，更好地刺激日本國內經濟的增長。
有日本媒體曾指出，RCEP生效後，日本出口工業產業的關稅將最終降低91.5%，對中國出口商品的零關稅比例將由8%增至86%，輸韓商品零關稅比例將由19%增至92%。日本的汽車零部件和清酒等中高檔消費品有望擴大對華出口，從而對日本國內相關產業形成有力提振。日本政府測算，RCEP將給日本帶來15兆日元的經濟增量，將日本GDP提高2.7個百分點，同時增加57萬個工作崗位。
目前，由於日本央行推進的計畫未能將通膨率提高到2%的目標，同時還令金融機構的利潤受到損害，市場正關注日本央行于明年領導層的換屆，觀察未來是否會為大規模資產購買和收益率曲線控制措施方面帶來變化。日本央行行長黑田東彥的任期將於2023年4月結束，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將為黑田東彥挑選最合適的繼任者，希望下一任央行行長能理解與政府合作抗擊通貨緊縮的必要性。
接替黑田東彥的新行長人選，將是日本央行能以多快的速度收回黑田東彥進行的激進貨幣試驗的關鍵。一些分析人士表示，岸田文雄可能會與其前任安倍晉三的『安倍經濟學』刺激政策劃清關係。
(撰稿人: CSIA/ CFP/中國廣西財經學院會審學院資評系副教授 李全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