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專欄
2019-10-05
李全順 : 2019-10月全球經濟趨勢追蹤與預測-【歐元區經濟篇】
歐元區經濟數據續疲弱 歐央持續寬鬆貨政救市
歐元區9月服務業PMI終值為51.6，低於市場預期。歐元區9月經濟出現停滯現象，這是自2013年中期以來最差的景象。隨著進入2019第四季度，增長動能進一步流失，經濟衰退風險愈加明顯。新增商業流入減少速度創6年來最快，就業增速創2016年初以來最低。此外，進一步數據顯示，下行風險正在從製造業擴散至服務業。
德國經濟下行，法國、義大利幾近停止，西班牙經濟增速創6年最低，歐元區的經濟前景正在惡化中。這可能促使歐洲央行在未來幾個月擴大經濟刺激力度。照此下去，其預計歐元區第三季度GDP增長最多為0.1%。法國9月服務業PMI終值為51.1，低於市場預期。前值51.6，預期值51.6。法國私營部門商業活動增速在第三季度末有所放緩，主要受到服務業溫和增長和製造業再次下滑的影響。服務業的調查結果尤其令人擔憂，也證明了製造業的負面溢出效應正在開始變成現實。法國的表現已經優於很多歐洲其他國家，商業活動的進一步提升也為本季度更強勁的表現打下基礎。預計第三季度法國經濟增速約為0.2%。
德國9月服務業PMI終值為51.4，前值為52.5。德國9月服務業發展放緩的情況較市場預想的更壞。商業活動疲軟程度創3年最低。德國經濟的技術性衰退幾乎已成定局。服務業新商業活動減少表明國內需求正在與海外新業務流失的情況進行艱難對抗，這堆服務業增長預期也是一個下行風險。不過，Phil Smith也表示此次調查結果也並非全是壞消息，德國服務業新增就業崗位增長依舊穩固，有助於鞏固消費者支出的仍性。西班牙9月綜合PMI為51.7前值52.6，預期值52.1，義大利9月服務業PMI為51.4，是僅存向好的國家之一。
川普政府“美國優先”貿易政策才是歐元疲軟的主要原因。其一，德國等歐洲主要經濟體對出口依賴程度高；其二，由於中美貿易形勢緊張，中國經濟走弱對歐洲經濟打擊嚴重；其三，川普威脅對歐洲汽車加徵25%關稅嚴重削弱了歐洲投資者的信心。同時，德國政府擁有少量預算盈餘、極低的公共債務水準和全球最大的外部經常帳戶盈餘，德國政府如通過擴張性財政政策刺激歐洲經濟，將有助於德拉吉完成通膨目標，且不會導致歐元疲軟，然而，德國政府堅持預算平衡原則，不願實施擴張性財政政策。因此，歐元疲軟問題上，應被指責的是川普和德國政府。隨著歐洲經濟持續走弱，川普繼續用汽車進口關稅威脅歐洲，美元與歐元之間或將發生小規模衝突。
歐洲央行將可能在第四季晚些時候重新採用寬鬆的措辭基調，表明政策利率可以下調，央行還可以在評論中提及“2020年年中”，進一步延伸其前瞻性指引。關於分級利率，歐洲央行將按照銀行在央行超額準備金的歷史平均水準，為銀行提供補貼。從本質上講，這將有助於緩解銀行因在央行持有過多準備金而承受的成本；包括鷹派決策者多位歐洲央行官員曾在7月表示，歐元區通脹仍處於無法接受的低位，若有必要，歐洲央行將進一步放寬政策以提振物價壓力。德拉吉將於10月卸任。鷹派官員的言論表明歐洲央行管委會的立場發生了重大轉變，決策者對需要推出更多刺激措施達成共識。市場目前已完全消化了歐洲央行9月將存款利率負0.40%下調10個基點的可能性，認為7月會議上降息的可能性接近50%。
今年以來，受到全球經濟增長速度放緩以及貿易局勢緊張影響，歐元區經濟始終難脫泥沼。製造業進入收縮狀態，通膨持續低於目標，使得歐元區經濟的復甦前景岌岌可危。歐盟委員會近日公佈的資料顯示，歐元區9月經濟景氣指數持續下降，跌至近3年來最低水準。這顯示出，市場對歐元區經濟信心明顯下降、對企業和消費者信心構成壓力。在此背景下，歐洲央行行長德拉吉表示，如果經濟增長和通膨疲軟的情況得不到改善，央行將採取“進一步的刺激政策”。
全球pmi服務業採購經理人指數近幾個月下滑，表明全球經濟活動放緩的風險日益增大。歐洲央行決策者對經濟成長疲弱感到擔憂，7月25日會議記錄顯示，擺在桌面上的選項包括降息、購買資產、調整利率指引，可能還包括支持銀行。低利率甚至負利率有可能對金融穩定和銀行產生負面影響。要密切關注這一問題，以確定是否有必要採取措施減輕低利率對銀行體系仲介能力的不利影響。通貨膨脹率一直低於歐洲央行設定的低於但接近2%的目標。由於全球債券價格上漲拉平了整個歐元區的收益率曲線，衡量量化寬鬆政策的效果變得更加困難。
包括高盛、野村證券和荷蘭銀行在內的多家銀行預計歐洲央行新一輪量化寬鬆政策即將出臺。預計歐洲央行恐將存款利率下調20個基點至負0.6%，並將宣佈開始每月購買400億歐元的債券。但有經濟學家表示，這些措施相對溫和，將保持寬鬆的融資環境，而不是給經濟帶來新的提振。受歐洲經濟放緩、美元上漲的影響，歐元兌美元在上周連跌五天至1.0963，為2017年5月以來最低。
即將於10月底卸任的歐洲央行行長德拉吉，在9月23日週一參加了任內最後一次歐洲議會經濟與貨幣事務委員會的聽證。他承認歐元區經濟動能顯著放緩，並捍衛了重啟貨幣寬鬆的必要性。德拉吉首先分析了歐元區令人擔憂的經濟前景。他表示，自年初聽證會以來，歐元區的增長勢頭明顯放緩並超出歐央行此前預期，主要受保護主義政策和地緣政治因素帶來的持續不確定性影響，德國等製造業占比較大的國家所受衝擊相對最大。
在歐元區經濟持續疲軟的背景下，實際和預期通脹率一直低於歐洲央行理事會中期目標的水準：持續接近但低於2%。目前，排除食品和能源後的核心通脹率長期徘徊在1%，疲軟的經濟前景可能導致工資增幅向價格的傳導被延遲，市場通脹預期指標也處在較低水準。歐央行最新的經濟預測顯示，2019年實際GDP增長為1.1%，較去年12月的預測下降0.6個百分點;預計2020年GDP增速1.2%，較上次預測下降0.5個百分點。預計今年通脹率均值為1.2%、2020年為1.0%、2021年為1.5%，通脹預期在3月和9月連續兩次下調。
鑒於歐元區面臨比此前預期更迅猛的經濟增長放緩，且增長前景面臨持續和顯著的下行風險，再結合通脹短期內達標無望，兩周前宣佈的“強有力貨幣政策回應至關重要”。展望未來，歐央行決心確保通脹持續朝著目標邁進，並準備繼續調整所有政策工具。未來收緊貨幣政策的門檻已經提高，並表示新一輪量化寬鬆只會在上調關鍵利率前“不久”結束。這一承諾旨在讓投資者放心，刺激措施將繼續實施，直至通脹穩步回到略低於2%的目標。歐元區經濟面臨比幾個月前預期更長的“長期跌勢”，“製造業的疲軟持續越久，經濟其他領域被波及的風險更大”，需要高度寬鬆的歐央行政策立場。近期資料和製造業新出口訂單等前瞻指標，並未顯示出令人信服的近期經濟增速反彈跡象，增長前景的風險平衡仍然偏向下行，似乎在為貨幣寬鬆政策正名。
歐央行在9月12日宣佈了降息+重啟QE的“組合拳”，下調存款利率10個基點至-0.5%，是2016年3月以來首次調降歐元區關鍵利率。歐央行將從11月1日起購債200億歐元/月;調整前瞻指引，預期歐元區關鍵利率將“保持或低於當前水準”，直到通脹前景有力地趨向且足夠接近政策目標;開始存款利率分級，將為負利率政策推出兩級體系，部分銀行所持有的過剩流動性將不受負利率影響。不過，決議公佈還不到一天，荷蘭和德國央行行長便罕見公開表示反對。德拉吉今日表示，理事會票委們出現政策分歧“非常普遍”，但有些批評可能會削弱刺激政策的效果，所以應進行更謹慎的市場溝通。他還呼籲歐元區成員國採取更協調一致的財政政策，補充並增強貨幣政策效力。
IHS Markit公佈的經濟資料顯示，歐元區經濟正在持續惡化，不僅“歐洲火車頭”德國正處在2008年金融危機以來最嚴重的工業蕭條中，製造業的衰退也正開始向服務業蔓延。歐元區9月PMI綜合採購經理人指數初值跌至50.4的六年低位，其中製造業PMI初值僅為45.6，連續八個月跌破50榮枯線，並創2012年10月以來最低;服務業PMI也從53.5降至52。受出口拖累，德國9月製造業PMI初值大幅不及預期和前值，創2009年以來新低，且連續九個月低於榮枯線、陷入萎縮;這令德國整體PMI從51.7降至49.1，至2012年10月以來最低，自2013年4月以來首次低於榮枯線，降幅也創七年最深。此外，法國製造業PMI下逼50關口，服務業PMI降至51.6的四個月低位。
(撰稿人: CSIA/ CFP/中國廣西財經學院會審學院資評系副教授 李全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