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專欄
2020-06-10
李全順 : 2020-6月全球經濟趨勢追蹤與預測 -【美國經濟漸露曙光 經濟復甦仍遙遠】
美國經濟動能漸露曙光 經濟復甦之途仍遙遠
在疫情尚未得到有效控制的情況下，美國許多州已開始重啟經濟。一些業內人士對美國的經濟前景發表了看法。FED理事主席鮑威爾表示，如果疫情不出現反復，美國經濟預計將於下半年開始從毀滅性的衰退中復甦。但他同時稱，在疫苗問世之前，美國經濟完全恢復是不太可能的。總體來看，美國經濟恢復正常所需時間遠遠多於崩潰所用時間。美國國際貿易委員會原首席經濟學家Peter Morici認為目前美國經濟並沒有太糟糕，但將來的情況會變得不容樂觀，而且將持續很長一段時間。經濟復蘇將是一個緩慢的過程，其中一些企業將永久關閉，數百萬工人將失去工作。
美國馬里蘭州零售商協會主席Cailey Locklair表示受疫情影響而出現的失業規模遠超預計，不少協會成員擔心失業數字會繼續增長。目前美國經濟正經歷有史以來最差的時期，美國的相關失業資料令人震驚，有些小企業裁員也無法避免破產。目前，美國的失業危機愈演愈烈，已有3650萬人申請失業救濟，失業率上升到14.7%，成為自大蕭條以來的最高數值，而且預計未來一段時間的失業率還會更高。對此，FED理事主席鮑威爾表示，這是一個充滿巨大痛苦和困難的時期，它來得如此之快，影響如此之大，以至於人們無法用語言表達他們所感受到的痛苦和不確定性。
美國財政部長Steven Mnuchin認為，就業資料在好轉前還會更糟。整體經濟在2020年底開始復甦前，短期內可能會持續走弱。美國國會已批准了近3兆美元的一籃子計畫，旨在減輕危機影響。FED也已將利率降至零，並啟動了9項貸款計畫，以支援企業、城市和金融市場。FED理事主席鮑威爾表示，失業率可能會達到大蕭條時期的高點25%左右，但與20世紀30年代相比，美國銀行業現在要健康得多，FED也更有能力、更願意採取干預措施提振經濟。
最近幾周，川普政府呼籲重啟經濟的舉措受到了流行病學家和其他專家的批評，他們仍然擔心美國的新冠肺炎疫情尚未得到控制。美國經濟原本有更好的自救機會，但是在疫情發生後的幾周內，政界和商界領袖都在推脫責任。現在，他們不僅自食其果，還讓普通民眾和工人連帶受到了折磨。在政治家和技術型官員對美國的經濟前景進行判斷和辯論之際，有學者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在普利韋德集團首席經濟學家Andrew Duguay看來，消費者信心和支出、失業情況和工資水準以及製造業採購經理指數這三大風向標，是判斷美國經濟能否走出低谷的重要參考。過去10年來，美國消費者一直是美國經濟最強勁的支柱。但在今年3月和4月，消費者信心以歷史性的速度下降。美國消費者已經開始增加儲蓄，並且計畫在未來6個月內控制支出。許多人認為，一旦經濟重啟，失業率就會立即下降，但失業率下降的幅度才是衡量經濟復甦程度的真正指標。目前還不清楚有多少公司能夠重新召回全部員工，以及有多少暫時失業的美國人能夠重新找到工作。同時，製造業採購經理指數是工業生產最強勁的經濟指標之一。美國製造業不得不面對更長的復甦之路，這意味著美國只能依賴消費者引領經濟復甦。
美國經濟第一季度出現2008年金融危機以來最大幅度的衰退，因防疫採取的封鎖措施使經濟活動幾近停頓，並結束了美國歷史上最長的經濟擴張期。大多數經濟學家認為美國已經陷入衰退，他們認為美國第二季度經濟增速也將是負值。資料顯示，美國第一季度實際GDP年化季率初值錄得-4.8%，為2008年第四季度以來最低水準，低於預期值-4%。拖累美國第一季度GDP的主要因素是消費者支出、非住宅固定資產投資、出口和庫存。住宅固定資產投資以及聯邦和州政府的支出説明抵消了部分損失。這份資料標誌著美國歷史上最長的經濟擴張期結束。美國經濟學家警告，美國宏觀經濟可能面臨比深度衰退更嚴重的情況，現在談論復甦還為時過早，將看到許多中小型企業破產。
更有經濟學家認為本次數據可能低估了疫情造成的真正損失，勞動者已經在家工作的狀態，意味著勞動力投入極不可能仍為100%。勞動者還必須應對兒童看護、家庭教育和更多的壓力。這兩方面的局限性都表明，估計可能會有偏差。這份令人沮喪的報告，加上創紀錄的失業率，可能會給各州和地方政府施加壓力，要求它們重新開放經濟。
大多數經濟學家認為美國已經陷入衰退，儘管技術上的衰退定義通常是連續兩個季度的負增長，但他們認為美國第二季度經濟增速也將錄得負值。美國銀行美國經濟研究主管表示，第一季度轉為負增長，將非常清楚地表明，商業週期在第一季度的某個時點開始轉向，且開始出現衰退，第二季度料萎縮30%。前美國財長顧問拉特納則表示，美國第一季度GDP年化季率錄得六年來首次下跌，但這可能只是冰山一角，第二季度GDP增速或將錄得-40%左右。儘管在美國與疫情相關的封鎖直到第一季度最後兩周才真正開始，但其影響似乎大到足以轉化為整個第一季度GDP萎縮，由此可見，第二季度情況會更糟。現在的主要問題是，隨著政府逐步解除企業和學校的封鎖措施，經濟的放緩將持續多久，復甦將以何種形式呈現。美國經濟可能需要一到兩年的時間才能完全恢復元氣，儘管FED和國會已經投入了近3兆美元的資金來抗擊疫情，但遠遠不夠，至少還需要數兆美元紓困。
隨著冠狀病毒的蔓延導致美國各地的企業突然停止運營，FED迅速採取了行動。與金融危機期間的做法類似，FED將短期基準利率下調至接近于零的水準，並開始購買美國國債和抵押貸款支持證券。不過，這一次它擴大了操作範圍，向不同規模的企業發放貸款，購買了貨幣市場基金和市政債券，並購買高收益率的公司債券。這樣做在一定程度上穩定了金融市場，但也引發了與公共救助行動相伴而來的道德風險問題。在FED出手干預之前，企業債券市場已經陷入停滯，與政府債券的息差達到了金融危機以來的最高水準。
美國證券業和金融市場協會的資料顯示，自那以來，美國的債券發行量出現了爆炸性增長，3月份和4月份分別創下了2533億美元和2618億美元的新紀錄。儘管一級市場和二級市場的企業信貸安排尚未投入使用，這種情況還是發生了。儘管企業債務的反彈表明資本市場正在恢復運轉，但它也引發了這樣一種擔憂：那些資產負債狀況不佳的企業正在受到人為的扶持。SIFMA的資料顯示，今年4月的債券發行量較2019年同期增長了78.1%。FED在進入高收益債權市場方面走得太遠了。FED幾乎為所有人開放了高收益市場，這引發了對僵屍公司的擔憂，必須對此保持謹慎，因為這會侵蝕美國的特殊之處。
疫情在美國持續加速擴散；疫情影響下，美國經濟活動大幅降溫。3月以來，美國新冠肺炎確診病例已達135萬餘例，死亡病例超10.08萬。為抑制疫情蔓延，美國近20個州先後頒佈禁足令。疫情擴散及禁足措施等影響下，美國經濟活動大幅降溫，卡車貨運量及城市餐館用餐預定數同比增速跌至新低。美國開始出現企業裁員潮；為幫助居民、企業度過難關，美國推出3兆財政刺激法案。伴隨經濟活動大幅降溫，美國多個行業出現裁員潮。近二個月內，已累計新增近4000萬人申請失業金。為幫助居民、企業度過難關，美國推出3兆美元財政刺激法案，包括對居民發放現金、增加失業補助，為企業提供貸款等。
美國大多數就業者，長期處於“入不敷出”狀態；消費支出中，保障基本生活的剛性支出占比超過50%。調查資料顯示，美國57%的就業者長期處於入不敷出狀態，需要通過申請政府救濟、接受父母幫助等維持消費；同時，還有17%左右的就業者只能剛好收支平衡。美國就業者消費支出中，食品、住房和醫療等剛性支出占比超50%，且收入越低，剛性消費支出占比越高。獲得聯邦政府各項補助及各州提供的失業金後，美國可能依然會有500多萬的就業者，在失業3個月後無法維持基本生活；而到了第4個月，這一群體或增加至1,500萬上下。財政法案下，美國就業者將獲得1,200美元現金補助及針對每個兒童的500美元補貼。失業後，將再獲得所在州提供的失業金及聯邦政府追加的失業金補助。測算結果顯示，獲各類補助後，美國可能依然有500多萬就業者在失業3個月後生活無法維序；而到了第4個月，這一群體或增至1,500萬上下。
美國就業市場萎縮速度和幅度前所未有，是經濟大蕭條和大衰退期間都沒有出現過的狀況。預計未來幾周還將有數百萬人申請失業救濟，按照最壞情況估計，疫情可能導致美國失業率飆升至20%。雖然總統川普說“絕對到不了這個數”，不少經濟學家估計，疫情將使10年來持續穩健的美國就業市場遭遇空前危機。新增申請失業救濟人數凸顯美國企業和員工受經濟危機衝擊的程度，而就業下滑往往是經濟低迷或衰退前兆。造成該指標近兩周激增的原因主要有兩點。一，美國政府頒佈3兆美元財政刺激計畫讓更多獨立承包商和個體經營者得以享受並申請失業福利；二，更多州頒佈全州範圍內“居家令”，導致失業人數暴增。
美國失業資料固然讓政府和經濟界焦慮，但這更意味著千萬戶家庭的生計面臨危機。疫情衝擊全球供應鏈和需求市場，付出經濟代價在所難免。美國政府固然會為何時全面復工、恢復經濟增長而焦慮，但眼下最重要仍是全心盡力與世界協同合作，儘快遏制疫情，護住“漂亮”就業率的最根本依託：民眾的生命安全。
新冠肺炎疫情對美國經濟的衝擊逐漸顯現，經濟學家們已經放棄了此前最樂觀的經濟復甦假設。摩根士丹利在最近的報告中下調了美國經濟預期，預計美國經濟復蘇將比此前預期的更為漫長，衰退程度加深，復甦速度將放緩。報告認為，限制社交距離和非必要企業關閉等措施對經濟活動的干擾越來越普遍，預計美國二季度GDP年化降幅在38%，此前預計為下降30%。摩根士丹利還認為，三季度經濟反彈將較為微弱，在2021年底之前都不會看到經濟活動恢復到疫情爆發前的水準。報告預計，美國三季度GDP按年率增長20.7%，意味著三季度實際GDP水準將只能恢復上半年產出損失的35%。全年來看，以年平均水準計算（an annual average basis），美國2020年實際GDP預計萎縮5.5%，將是1946年以來最大萎縮幅度。
.jpg)
(撰稿人: CSIA/ CFP/中國廣西財經學院會審學院資評系副教授 李全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