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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7-06
李全順 : 2020-7月全球經濟趨勢追蹤與預測 -【德法共推歐盟復甦基金計畫 為歐元區經濟復甦注入活血】
德法共推歐盟復甦基金計畫 為歐元區經濟復甦注入活血
在英國脫歐、新冠肺炎疫情等多重因素影響之下，歐洲經濟和歐洲一體化都進入到了一個關鍵時刻，德國肩上擔子不輕，任何政策動作都舉足輕重。IMF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在最新《世界經濟展望》中預期，今年歐元區經濟將出現10.2%的衰退，德國經濟下滑幅度也將高達7.8%。作為歐盟內部經濟總量、人口和歐洲議會席位數三項第一的德國，能否協調各方分歧引領歐盟走出危機？
在此背景之下，由德國和法國共同推動的歐盟復甦基金計畫成為各界關注的焦點。該計畫規模宏大，包括了2021年至2027年總額達1.1萬億歐元的長期預算和7500億歐元的短期紓困資金。此計畫意在助力歐洲經濟復甦，並希望推動歐洲一體化更進一步。目前，這一計畫正處於歐盟內部討論和醞釀之中，或將成為7月中旬歐盟峰會上各成員國商議的重要議題。
儘管歐洲疾控中心提醒人們新冠病毒大流行遠未結束，但歐洲多國已經開始逐步重啟經濟並且恢復正常的企業運營。為了破解經濟復甦難題，5月18日，德國總理梅克爾與法國總統馬克龍提出建立復甦基金，以幫助歐元區從由新冠肺炎疫情引發的經濟危機中復甦。該計畫最初設想規模為5000億歐元，將以現金贈款的形式分配給受疫情影響最嚴重的國家。隨後，歐盟委員會主席馮德萊恩將該計畫規模擴大至總額7500億歐元，其中包括實施5000億歐元無償撥款和2500億歐元借貸。這一基金將與歐盟未來7年的長期預算掛鉤。
綜合來看，該計畫對於歐洲經濟和歐洲一體化所帶來的機遇都將是歷史性的。一則，在新冠肺炎疫情衝擊下，歐洲經濟正面臨史上最嚴峻挑戰。IMF最新一期《世界經濟展望》預計，今年歐元區經濟將出現10.2%的衰退；其中，德國經濟今年將出現7.8%的衰退；受疫情衝擊更大的法國以及西班牙、義大利等南歐國家，今年的衰退程度可能將分別達12.5%至12.8%不等。若歐盟內部能夠就此復甦計畫達成一致，無疑將會為歐洲經濟擺脫危機、重回正軌帶來極大幫助。二則，在英國脫歐的衝擊之下，歐洲一體化也遭到一定程度的打擊。該計畫與財政預算相掛鉤的設計將賦予歐盟更大的財政實權，將是歐盟向更深層次融合的重要標誌。“這可能標誌著歐盟歷史上的一個轉捩點。”法蘭克福金融合作協會董事總經理胡貝圖斯•韋思如是表示。
6月29日，法德兩國首腦進行了自疫情在歐洲暴發以來的首次面對面會談。隨後，梅克爾和馬克龍重申了對7500億歐元的經濟復甦計畫的支持。馬克龍是德國政府由於疫情被迫閉門以來梅克爾會見的首位外國領導人，這顯示了法德兩國關係的緊密。兩國團結的表現具有極大的象徵意義：梅克爾和馬克龍站在了推動歐盟加強合作、力促融合的最前沿。儘管德法立場一致，但歐盟各成員國仍遠未就經濟復甦計畫達成一致，甚至在該計畫的細節上存在嚴重分歧。這些分歧包括該計畫的規模有多少應該以撥款的形式發放？有多少應該以貸款的形式發放？運作的時間以及開始償還貸款的日期等。所謂“節儉四國”是瑞典、荷蘭、丹麥和奧地利，渠等希望該計畫規模更小，更多以貸款的形式發放。同時，他們還認為，這些救助應當包括附加條件。
6月29日，梅克爾向“節儉四國”伸出了橄欖枝，歐盟國家必須表現出改革的意願，令其更經得起未來考驗。不過，梅克爾警告稱，該計畫當前還面臨相當程度的阻力，未來當然會存在改動的地方，各方必須展開討論。她希望在7月中旬的歐盟峰會上，各方能就此復甦基金計畫達成一致意見。她還強調，援助資金必須能夠真正幫助到那些“如果得不到資金幫助將面臨更嚴重疫情衝擊”的國家，若非如此，歐盟的凝聚力將成問題。馬克龍則直言：“對於歐洲來說，我們已經到了關鍵時刻。有了德法兩國堅定的承諾，我們就可以將其變成成功的時刻。”
7月2日德國聯邦議院投票接受了歐洲央行對公共部門資產購買計畫(PSPP)的解釋，為德國憲法法院五月判決引發的擔憂畫上了句號。雖然該消息無疑利好歐元，但未見其明顯上漲，歐盟復甦基金懸而未決，疫情導致歐元區經濟和就業持續低迷，可能是其背後的主要原因。德國議員支持這項被視為歐元區經濟關鍵支柱的貨幣計畫，從而結束了圍繞歐洲央行購債的法律僵局。歐洲央行執委默施稱，在柏林和法蘭克福之間就應對德國憲法法院的一項重要裁決進行多次磋商後，德國央行繼續QE政策參與計畫沒有障礙。
由德國總理梅克爾領導的執政聯盟、綠黨和親商界的自由民主黨組成的廣泛聯盟，投票接受了歐洲央行對所謂公共部門購買計畫(PSPP)的解釋。該動議發出了一個信號，即德國政界有意讓歐洲保持團結。這一裁決引發了一場辯論，即國家法院是否侵犯了歐洲央行的獨立性，並試圖推翻支持該計畫的歐盟最高法庭。這也可能為歐元批評者未來的法律挑戰打開大門。
此外，歐洲方面最新資料顯示，歐元區第一季度GDP季率初值-3.8%，創1995年有記錄以來的最低水準。在歐洲多國政府採取的管控措施下，已有百萬人失去了工作崗位。高盛集團分析歐元區失業率將達11%，其中西班牙23%，義大利17%，法國10%;德國相對好些，在5%左右。雖然歐洲多國已經陸續復工，因各種限制，這讓經濟復甦速度較為緩慢。還有經濟學家預期，接下來歐洲國家將逐步撤銷疫情期間的特殊就業補貼政策，這將給未來的就業局勢再添不確定性。此外，雖然德國表明，歐盟必須在今夏就復甦基金達到一致，不過外界依然對於歐盟復甦基金的成果表明擔憂。美國銀行研討部7月3日指出，歐盟復甦基金相關的終究協議若令人絕望，將為歐元供給逢高兜售的機會。
歐盟執委會提議2021-27年歐盟預算規模為1.1兆歐元，另外設立一個規模達7,500億歐元的復甦基金。拉加德對這項她稱之為雄心勃勃的提議表示歡迎。現金充裕的德國週三晚間宣佈了一項1,300億歐元的經濟刺激計畫。歐洲央行在最新利率決議中維持三大利率不變，將緊急抗疫購債計畫(PSPP)擴大6000億歐元，將PEPP至少延長至2021年6月。歐洲央行表示，PSPP不包含垃圾債。歐洲央行資產購買計畫(APP)下的淨購買將繼續以每月200億歐元的速度進行，到今年底前將增加額外的1,200億歐元的臨時購債，未來對公共部門資產購買計畫(PSPP)投資組合的調整，都將避免受到適當貨幣政策立場的干擾。
公共部門資產購買計畫(PSPP)規模的擴大緩和了歐洲資產市場上的擔憂情緒，歐洲央行稱，將進一步放鬆總體貨幣政策立場，支援實體經濟的融資環境，尤其是企業和家庭的融資環境。分析指出，歐洲央行此前一直明確表示將盡自己的職責，此次利率決議上宣佈的舉措應能讓各國政府和投資者放心，歐洲央行不會容忍收益率上升，因為收益率上升可能引發對歐洲債券生存能力的疑慮。
歐洲央行應選擇先發制人的大膽應對措施，即使最終不必用盡所宣佈的所有政策空間，但目前最好還是為擋住市場擔憂留出迴旋餘地。北歐聯合銀行分析師稱，歐洲央行本次寬鬆措施再次表明，歐洲央行是認真的，隨時準備採取一切必要措施幫助歐元區安然度過疫情危機。歐洲央行將盡其所能，並希望歐元區各國政府也能盡其職責。
歐洲央行將2020年歐元區經濟預期下調至-8.7%，同時上調2021年和2022年經濟預期。2021年歐元區GDP將增長5.2%，3月預期為1.3%；2022年歐元區GDP將增長3.3%，3月預期為增長1.4%。通脹方面，歐洲央行預計2020年通脹率為0.3%，3月預期為1.1%；2021年通脹率為0.8%，3月預期為1.4%；2022年通脹率為1.3%，3月預期為1.6%。
由於疫情引發的經濟衰退程度比預期更深，持續時間也比預期更長，歐洲央行行長拉加德多次強調，刺激經濟不能只靠央行唱獨角戲。歐元區所有國家都宣佈了財政計畫，不惜以創紀錄的赤字水準來刺激並支撐經濟復甦，緩解企業和家庭受到的衝擊。歐洲央行額外的政策刺激將是有用的。當然，這不會大幅提振需求，融資成本在此之前已經非常低，但更為激進的貨幣政策立場有助於遏制下行風險。通過再次強調“央行將在公共部門資產購買計畫(PSPP)下進行淨資產的購買，直至判斷疫情危機結束”，歐洲央行為歐元區經濟提供了金融支援，包括一種含蓄的承諾，即如果出現第二波疫情，歐洲央行將做出強有力的回應。
歐洲央行注意到，由於整體經濟前景惡化、借款人信用風險增加，歐元區銀行第一季度收緊了對企業和家庭的信貸標準。與此同時，歐元區企業對貸款或授信額度的需求激增，短期貸款需求明顯高於長期貸款。為支援金融體系和實體經濟、避免流動性危機和歐元區分化，歐洲央行3月份加碼量化寬鬆，今年購債總規模預計將超過1兆歐元，同時採取多項流動性措施，刺激銀行向實體部門和居民放貸。在此基礎上，歐洲央行4月30日宣佈，決定在2020年6月至2021年6月間將第三輪長期定向再融資操作利率下調25個基點至負0.5%，期間符合額外條件的銀行甚至能以負1%的利率進行再融資操作，這意味著銀行從歐洲央行融資並放貸給實體部門，可獲得央行貼息。
長期定向再融資操作是歐洲央行的一種非常規貨幣政策，主要向銀行等金融機構提供長期優惠利率融資。同時，歐洲央行決定在今年5月至12月間新增7次非定向長期再融資操作，操作利率為負0.25%。歐洲央行向市場全面釋放流動性非常有利，無異於進一步降息。
歐元區經濟接下來主要面臨三大考驗：一是如何幫助企業維持生存，避免大規模倒閉潮和失業潮；二是在域內合作層面，各國如何克服利益和理念分歧，合力聚集資源；三是在疫後，如何消化因疫情而導致的高額債務壓力。歐盟已認識到團結的重要性並正在採取措施。
歐盟委員會日前提議，設立1,000億歐元基金，為受疫情影響嚴重的成員國提供貸款。歐委會主席馮德萊恩承諾，將利用年度預算中的每一分錢幫助成員國抗擊疫情、減輕負面經濟影響。
(撰稿人: CSIA/ CFP/中國廣西財經學院會審學院資評系副教授 李全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