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專欄
2020-10-08
李全順 : 2020-10月全球經濟趨勢追蹤與預測 -【脫歐談判已箭在弦上 英國無談判破局籌碼】
脫歐談判已箭在弦上 英國無談判破局籌碼
英國首相強生設定10月15日協定達成期限之前，按計劃本輪是英歐最後一輪正式談判，市場因而高度關注。尤其是經歷了英相強生的極限施壓，內部市場法案有意違反脫歐協定等戲劇性變化後，談判已命懸一線，如本輪無法突破可能就將破裂。特別是在歐盟10月1日宣佈對英國啟動違約司法程式後，市場預期英歐談判很快將破裂。
英國內部市場法案與英歐此前簽訂的脫歐協定中相關安排不符，英方並未按歐盟方面的要求於9月底之前刪除爭議條款。鑒於此，歐盟10月1日正式致函英國政府，啟動違約司法程式。但歐盟向英方致函只是違約司法程式的第一步，英方可在一個月內答覆。英國議會下院9月29日投票通過了這部備受爭議的內部市場法案，但還需議會上院審議通過後才能生效為法律。該法案涉及北愛爾蘭的條款被認為淩駕于脫歐協議之上。根據該法案，如果其中條款與脫歐協定中的退出協定或有關北愛特殊安排的內容不一致，以法案條款為准。
然而，第九輪談判是在友好氣氛中進行的建設性磋商。貿易協定多數核心領域在內的諸多方面，儘管仍存在分歧，但協定大綱已清晰可見，尤其是貨物與服務貿易、運輸、能源、社會保障及參與歐盟計畫。此外，雙方還在一項執法協定方面取得了進展，在整體夥伴關聯式結構方面也達成了一致。
此外，英國首相強生將與歐盟委員會歐盟委員會主席馮德萊恩通話，評估英歐談判，並討論下一步行動。市場認為，去年強生為打破脫歐談判僵局，也曾在緊要關頭與歐盟領導人舉行了會晤，並最終促成了脫歐協議。
然而，與英方認為協議大綱已成型的樂觀情緒不同，歐方則強調，談判關鍵性分歧尚未取得突破。距離10月15日的期限僅剩不到兩周時間，這也意味著在決定成敗的時刻，仍需雙方首腦來達成妥協。包括補貼政策在內的公平競爭環境方面，雙方進展有限、尚未達成一致，需要歐方進一步妥協以確保英國享有獨立的法律制定權。在漁業問題上，雙方差距非常大。任何英歐協議均需滿足三大條件；要達成協議，必須在未來幾周內化解這些分歧。一是穩固且有長期保障的公開、公平競爭，而且需要有效的執行機制，特別是在國家援助方面。二是以全面協議為基礎的高效治理框架，包括強有力的執行和爭端解決機制，以及有效的補救措施。三是穩定、可持續的長期漁業協議。
公平競爭環境和漁業問題一直是雙方的兩大核心分歧。包括國家援助在內的公平競爭環境條款方面，歐盟希望其國家援助法繼續適用於英國，並要求英國與歐盟未來相關法律修訂保持一致。這相當於歐盟法律將繼續無限期地適用於英國，與強生關於英國脫歐後司法獨立的紅線相抵觸。儘管強生聲稱，英歐即使無法達成協議，對英國而言也是好的結果，但分析普遍認為無協議將對英歐經濟造成巨大衝擊，對已受疫情重創的英國影響尤甚。
英國9月服務業PMI終值意外上修，終值為56.1，高於市場預期55，前值為55.1；英國綜合PMI終值為56.5，同樣高於市場預期的55.6。英鎊兌美元在資料公佈前出現上漲，受到股市上漲提振市場風險偏好情緒，反而在利多資料公佈後，反應不大。
英國第二季度國內生產總值環比萎縮20.4%，單季跌幅在七國集團中位居首位，英國經濟已陷入有史以來最嚴重衰退。經濟復甦成為英國全社會的當務之急。疫情和封鎖政策令英國各行各業都受到嚴重、深度的衝擊和影響，英國政府要想重新啟動經濟，並非一朝一夕就能立竿見影。重啟經濟是各個產業環環相扣的過程，不是某個產業的單獨恢復或是各自為政。恢復消費者信心是經濟復甦的關鍵，經濟重啟的關鍵因素是重塑消費者信心，這不僅是英國、也是歐洲其他國家收復疫情經濟損失的最重要一步，而今年下半年和明年是復甦的關鍵階段。
重啟經濟有很多複雜因素，目前英國政府正在鼓勵各行各業復工復產。但是恢復消費者的購買需求，目前來看還是很難實現，而這恰恰是經濟重回發展軌道的根本。所有歐洲國家當前都應該制定能夠重拾消費者信心的舉措，在今年下半年和明年逐步恢復受疫情打擊的經濟。英國政府應該採取針對重點行業的刺激和幫扶政策，以帶動經濟的復甦，這個過程要循序漸進，不能一蹴而就。政府應該實施有針對性的刺激舉措以幫助經濟緩慢復甦。經濟復甦的過程不能操之過急，否則會帶來很多問題。
如果疫情在第四季重現，則英國經濟情況會雪上加霜，一旦明(2021)年上半年疫苗研發進展順利，疫苗接種效果良好，則英國經濟有望出現明顯回暖，全球經濟發展預期更大程度上與疫情反復與否的情況密切相關。若今冬英國出現第二波疫情，今年下半年的經濟情況將會雪上加霜，對經濟復甦將產生極大的負面影響。假如疫苗研發進展順利，人們對於接種疫苗充滿信心，那麼到明年下半年的時候，英國經濟會呈現比較顯著的復甦跡象。
英國脫歐在即，英國政府已經取消延長脫歐過渡期，堅持在年底達成貿易協議或硬脫歐。雖然看到脫歐談判釋放有利信息，但預期談判將就不同產業達成多項迷你協議而非一項全面協議，這意味著貿易摩擦擴大及生產力成長走弱。重重挑戰可能阻礙英國商業活動恢復，其經濟再度衰退的風險高於其他主要經濟體。隨著英國逐步解封，預期英國經濟活動將反彈，但經濟活動恐受到第二輪疫情爆發的威脅及英國脫歐所引發支出壓力的雙重限制。除非英國脫歐形勢更加清晰，以及疫情及脫歐過後政策得以確定，相關不確定因素會一直壓抑英國大多數家庭對耐用消費品的重大支出、企業新增重大資本支出及大規模新增外國直接投資計劃，阻礙其恢復。然而，英國雖然面臨不利因素，但相信下半年至2021上半年的確可能存在消費者支出優於預期的上行風險。
英國脫歐談判的態度十分強硬，市場對談判前景預期並不樂觀，無協定脫歐的風險正在加大。對英歐雙方而言，如果未能在過渡期內達成協議，將重新回到在世界貿易組織框架下開展貿易，這無疑是一個雙輸局面。英國央行將公佈利率決議、會議紀要並發佈貨幣政策報告和金融穩定報告。同時，英國正努力擺脫疫情封鎖，且和歐盟進行關鍵的脫歐談判。儘管市場並不預期英國央行會調整利率或部署任何進一步的財政刺激措施，但英國出現爆發第二波疫情的跡象，而當英國政府10月份結束休假時，可能導致大量失業。這些情況可能打擊英國經濟V形復甦的樂觀預測。
自疫情開始爆發以來，英國央行將0.75%的利率下調了兩次，隨後穩定在0.1%的水準。市場預計，英國央行本周維持現有的寬鬆貨幣政策立場，但貨幣政策委員會可能改變對英國經濟的季度預測。市場預計英國央行將上調2020年GDP預測，但同時將下調2021年GDP預測，因為英國要面臨第二波疫情爆發的風險，經濟將遭到破壞，這也表明此前的經濟預測太過樂觀。從長遠來看，英國經濟復甦將是曠日持久的過程，並且水準要低於其他經濟體，因為脫歐的影響也給經濟復甦蒙上了陰影。
英國央行對2020年下半年和2021財年經濟和通膨預期可能會有所調整，但是幾乎所有預測都存在高度不確定性。對於本周的英國央行利率決議和對英鎊的影響，不少投資銀行也發表了的觀點，多數都認為英國央行選擇維穩，英鎊受到的影響不大，但可能因經濟復甦難度和脫歐風險面臨阻力。英國央行在8月第一次政策會議上將繼續按兵不動，其所更新的經濟展望報告或將進一步強調經濟面臨的下行風險，但是對於負利率政策這個市場矚目的關鍵點，卻可能繼續語焉不詳，這可能會令部分投資者感到失望。也就是說英國央行仍將對負利率持保留態度。
預計英國央行11月將下調利率走廊下限至負值水準、降息至零、TFS低於利率水準，並授權增加購買1000億英鎊的債券。然而眼下，英國經濟在疫情肆虐下的基本面卻並不支持英鎊匯價的長期上行，英國央行的負利率政策預期還始終時隱時現，並且英歐過渡期談判還可能隨時出現節外生枝的狀況，這都對英鎊匯價意味著持續的潛在利空。
目前市場普遍預估，在疫情和脫歐的雙料衝擊之下，英國央行可能在2021年初正式啟動負利率，但這一政策措施面臨的爭議仍可能令英銀三思而後行。因此，後市英鎊匯價的走勢更多仍會受到美元指數漲落的間接帶動，同時投資者也仍會關注進入衝刺階段的英歐過渡期談判之進一步進展。考慮到經濟復甦和脫歐談判的風險，短期英鎊上行恐受阻，投資者需對此保持警惕。
新冠肺炎疫情拖累英國今年經濟增長率，全球經濟增幅將繼續放緩，當疫情得到控制之後經濟還可能收縮。此外，還有受到極大影響的全球供應鏈，工廠關張，航班取消，旅遊景點閉館，以及一些重要活動取消。上述種種都讓亞洲和歐洲現在所有重要城市幾乎處在關閉的狀態中，跨國公司們發出警告稱疫情會嚴重影響公司利潤率。雇員們都家工作，避免旅行。為了與目前的形勢進行抗爭，必須為短期的，但卻可能是來勢洶洶的經濟衰退做好準備。全球經濟依然會實現有力反彈，當經濟重建和適應新形勢之後，全球增長率會重現活力。這一切在央行和政府積極促進經濟發展之後會體現的更為明顯。
(撰稿人: CSIA/ CFP/中國廣西財經學院會審學院資評系副教授 李全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