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專欄
2021-03-09
李全順 : 2021-3月全球經濟趨勢追蹤與預測 -【日本經濟Q1復甦受阻、新冠疫情是最大負面因素 】
日本經濟Q1復甦受阻 新冠疫情是最大負面因素
日本2020年第四季GDP實際國內生産總值環比年率增長12.7％，連續兩個季度出現大幅增長。但從2020年底開始，由於新冠疫情再次擴大，經濟復甦的勢頭正在放緩。日本民間經濟學家的預測顯示，在宣佈緊急狀態的2021年第一季，預計日本GDP將下降7.4％。復甦的趨勢僅持續半年就中斷，恐將再次變為負增長。
日本內閣府2月15日發佈的數據顯示，日本2020年第四季GDP增長率為12.7％，僅次於達到1994年以來的最高的22.7％，係於2020年第三季創下。2020年全年的GDP增長率為-4.8％，降幅僅次於2009年受到雷曼危機影響的-5.7％。日本2020年第四季GDP在後期受到國內外疫情再次擴大的影響。日本經濟研究中心估計，10月GDP環比大幅增長2.6％，但12月轉為降低0.4％。在日本政府再次發佈緊急狀態的2021年第一季，季度GDP可能會下降，預測環比年化增長率為-7.4％，時隔2個季度後再次陷入負增長。
根據Nowcast和JCB信用卡所錄得數據，日本2021年1月的消費數據為同比下降16.5％，特別是服務消費下降了28.8％。根據日本經濟學家的預測，日本2021年第一季的設備投資將轉為環比減少0.8%，這一數據在2020年第四季為增長4.5％。儘管日本的出口在2021年第一季仍將保持正增長1.2％，但和2020年第四季的2位數增長相比有所放緩。儘管經濟學家預計日本2021年第二季的GDP將會再次轉增，但有預測日本經濟增長可能需要到2023年才能恢復到新冠之前的水平。
日本內閣府2020年1月發佈《景氣觀察調查》報告中，首次出現了新冠病毒一詞。之後，新冠疫情成為了影響日本國內經濟信心的重大負面因素。年度漢字反映了日本每一年的景氣形勢和經濟狀況。最近兩次舉辦夏季奧運及殘奧會的2012和2016年，和奧運金牌相關的金字都當選了年度漢字。2020年年初，本來以為只要不發生2008年雷曼兄弟事件，『金』字肯定會當選年度漢字，結果發生了新冠疫情肆虐全球的嚴重問題，東京奧運及殘奧會推遲至2021年，『金』字也就失去了當選的可能。
基於對日本國內景氣敏感人群的意見整理完成的《景氣觀測調查》報告顯示，發佈緊急事態宣言的2020年4月，各項判斷指數均創下了有統計以來的最低紀錄。4月的現狀判斷指數為7.9。之後出現回升，10月時因為『Go To Campaign』活動產生效果，該指數一度升至54.5，超過了作為榮枯分界線的50。與此同時，僅選取對疫情發表了評論的景氣觀測回答，並將這些回答單獨編制為新冠疫情相關現狀判斷指數，結果顯示，『新冠病毒指數』低於整體的指數，是導致景氣指標資料低下的主要原因。最多的時候，2050名景氣預測人士中的過半數在列舉自己判斷景氣狀況的依據時都提到了新冠疫情。
2020年11月《景氣觀測調查》顯示，受到第三波新冠疫情的影響，現狀判斷指數比上個月下降了8.9個百分點。『新冠病毒指數』的跌幅更大，達到了12.9個百分點，表明人們對疫情動向愈發感到憂慮。
受到新冠疫情影響，發佈緊急事態宣言後的2020年4月至6月的實際GDP環比資料按年率換算為-29.2%，之後的第三季度實現大幅反彈，增長了22.9%。反映全日本經濟學家對經濟走勢判斷意見的《ESP預測調查》顯示，從專家們給出的前景預測數值來看，第四季度的平均值按年率計算為環比+3.4%，2021年第一季度到2022年第一季度，平均值在環比+1%到+2%之間波動。
為了遏制新冠感染人數的增長，11月中旬到12月期間，出現了主動減少經濟活動的動向。同時，12月28日至1月11日期間，日本政府在全國範圍同步暫停此前推出的觀光支援項目『Go To Travel』。這或許是希望在放假過年期間減輕醫療系統的負擔。因此，2021年第一季度實際GDP的同比年率數值甚至可能會低於平均預測水準。在《ESP預測調查》中，預期值最低的八人的平均值為-0.6%，即使出現暫時性的負增長也並不奇怪。《ESP預測調查》顯示，幾乎所有預測人士均將『新冠疫情』視為影響日本經濟的最大風險因素，遠超排在第二位的『美國經濟惡化』。
2020年12月公佈的該調查顯示，2021年度實際GDP預期平均值為+3.4%。預計將在經歷低谷的2020年度實際GDP預期值-5.4%之後，企穩復甦。觀察該調查中反映所有預測人士整體態度的『綜合景氣判斷指數』可以發現，2020年第四季度的數值為90.0，高於50的榮枯分界線。之後到2022年第三季度，基本在70至80多之間波動，大幅高於50，該指數在2021年第一季度和奧運及殘奧會閉幕後的2021年第四季度處於暫時性的低位，兩個時間段的數值均為72.9。參與預測的經濟學家一致認為，儘管存在一些波折，但景氣形勢估計會在2020年5月觸底後維持緩慢復甦。
不過，即使實際GDP按照預測平均值保持正增長至2022年第一季度，依然無法達到新冠疫情發生前的水準。要恢復到這個水準，似乎怎麼也要到2023年之後才有可能。12月的日銀短觀所顯示，大型製造企業景氣判斷指數為-10，較上一次的9月調查上升了17百分點，表明出口回暖、生產增加的勢頭在持續，經濟活動的恢復已經產生了效果，這正是專家們預測經濟景氣將會緩慢復甦的背景原因。
此外，即便是在按方向性進行判斷的現狀判斷指數出現環比下降的11月《景氣觀測調查》中，與企業動向相關的現狀水準判斷指數依然保持了回暖趨勢，許多資料都反映出目前大家的信心堅挺。12月日銀短觀調查顯示，2020年度的全規模全產業設備投資計畫同比下降3.9%，較9月調查時的-2.7%有所下調。
然而，從生產經營用設備判斷指數來看，並沒有設備過剩感上升的跡象。由此可以明白，調低設備投資計畫並非因為感到設備過剩，而是出於對新冠疫情的擔憂。儘管失業率等統計資料持續惡化，反映出就業方面的環境嚴峻，但從雇用人員判斷指數來看，無論是針對現狀還是前景，都沒有出現雇傭過剩感上升的狀況。再者，製造業的製品商品庫存水準判斷指數與製品商品流通庫存水準判斷指數也可謂同樣如此。企業的雇傭、設備、庫存過剩感都沒有上升，從景氣迴圈的角度來看，這屬於積極因素。
由於日本政府主導實施降低手機資費等政策，物價沒有出現上漲跡象，有利於日本央行將金融政策保持在寬鬆狀態。據報導，日本央行還將延長支援企業資金周轉的政策。財政方面，正在採取大規模的對策。政府已於2020年12月8日推出規模達73.6萬億日元的追加經濟對策。追加對策由1.新冠疫情防控對策：6萬億日元、2.著眼於後疫情時代的經濟結構轉型對策：51.7萬億日元、3.防災減災與國土強韌化對策：5.9萬億日元這三大支柱構成。12月15日，日本政府敲定了一般會計追加支出達21.8萬億日元的2020年度第三次補充預算案。其中加入了經濟對策的財政收入源和地方交付稅。
據德意志證券的調研數據，從2013至2020年為止，日本國內就業人數總計增加300多萬人，外國勞動者合計增加約100萬人。外國人約占增加部分的約3成。疫情下人手短缺問題也一直在持續。目前由於2021年1月日本第二次發佈緊急事態宣言，雇傭有可能再次轉為過剩。如果疫情隨著疫苗的普及等而平息，預計入境人員還會再次增長。預計2021年日本人的出生數也將大幅減少。根據日本厚生勞動省的統計，2020年1～10月的懷孕申報為72萬7219件，同比減少5.1%。1～11月的結婚件數也同比減少了12.8%。懷孕申報從2020年5月起顯著下降。對出生數的影響被認為會從12月顯現出來。
日本新冠疫情第二波也是來勢洶洶，前期就跟隨中國採取了嚴格的防控措施，似乎疫情弱于歐美，故疫情對日本經濟的衝擊要弱于歐美；但是日本經濟本來就處於低增長狀態，全球疫情導致需求不足，嚴重拖累日本的進出口貿易，內需不足亦嚴重制約日本經濟，日本經濟下降幅度亦較大，世界主要投行關於日本2020年經濟增長預期區間為-5%~-6.5%之間，預估2021年則出現回檔，回檔的幅度要小於歐美國家，預期區間為2%~3%。2021年日本經濟將會出現2.5%~3.5%的增長。
日本央行應對疫情的措施正在對市場產生影響，確保銀行端的運作是非常重要的，日本的金融機構擁有強大的緩衝能力，但問題是未來可能會發生什麼事情，如果日本央行進一步放寬貨幣政策，可以使用對抗新冠疫情的特別計畫、降低短期和長期利率，或者加大風險資產購買力度。日本央行認為銀行向受衝擊企業發放的貸款不斷增加，部分可能出現問題，推高銀行的信貸成本，必須警惕長期低利率環境的弊端正在累積，可能會影響日本金融體系的穩定，如果企業積累存款而不是利用利潤來提高工資和資本支出，貨幣寬鬆的效果就會減弱。
根據日本政府經濟財政諮詢會議發佈的預測，2021年新冠肺炎二次疫情繼續在世界蔓延，日本經濟將預估下降5%。其中，消費將下降4.5%，民間投資下降4.9%，出口降幅將達到17.6%。預計投資也將在2021年反彈，預測2021年日本GDP將增長3.4%。但是，日本民間和國際組織對日本經濟的預測相對悲觀。經濟專家普遍預測今年經濟增長率將下滑5.44%，日本央行最新發佈的經濟物價形勢展望也預測2021年經濟下滑4.5%至5.7%。此外，IMF國際貨幣基金組織預測日本2020年經濟下滑5.8%，2021年經濟增長2.4%左右。
日本政府日前修訂了2020年經濟增長預測，從年初確定的增長1.4%下調為下降4.5%至5%。該減幅將超過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時日本-3.4%的增長率，成為自1955年現有統計制度實行以來的最大跌幅。2020年2月份以來，由於新冠肺炎疫情擴散，日本企業生產和社會消費大幅受限，致使經濟下滑。因此，日本政府原定2020年名義GDP達到600億日元的目標將推遲到2023年實現。根據日本央行2020年11月會議紀要顯示，日本央行的寬鬆政策正在發揮預期效果。日本央行委員們一致認為，全球金融市場緊張局勢有所緩解，但股市波動仍保持在相對較高水準。該紀要認為，新冠疫情造成的後果及其對國內外經濟的影響程度仍存在極大的不確定性。
目前日本央行貨幣政策的首要任務是支援企業融資、維持就業，同時，持續對市場和借貸提供支撐是合適的。在本次紀要中，日本央行委員認為，日本央行應維持當前的寬鬆政策，並仔細研究其正面影響和暫時造成的副作用。如有需要，將毫不猶豫增大寬鬆力度。 日本央行統一繼續在支持經濟方面與政府密切合作。並進一步研究其新冠疫情期間的貨幣政策行動。日本央行將支援私營部門改革，這對中小企業提高生產率以應對通膨以及實現日本央行目標至關重要。
日本央行行長黑田東彥認為日本不會像通縮時期那樣出現大規模的物價下降現象，日本央行將堅定持續寬鬆貨幣政策。日本國稅廳公佈的統計報告顯示，2019年日本民營企業人均年收入為436萬日元，與前一年相比減少1%，7年來首次出現下降。2019年日本民營企業正式員工和臨時工總人數約為5255萬人，工資支出總額約為229萬億日元。從性別來看，男性平均年收入為540萬日元，減少1%，女性平均年收為296萬日元，增加0.8%，為歷年最高。從雇傭類型來看，除企業高管以外的正式員工平均年收入為503萬日元，幾乎沒有變化，非正式員工平均年收入為175萬日元，減少了2.5%。
日本央行承諾將繼續積極購買ETF、日本地產REITs、日本國債、美元基金操作等，為市場提供無限充足的日圓及外匯基金準備，有助維持市場信心。日本經濟復甦仍存隱憂，雖然日本自2020年6月中起解除所有因疫情而採取的國內旅行限制措施，展開重啟經濟，允許室內外活動等，更鼓勵民眾外出觀光或參加音樂會等活動，盡力彌補沒有外來旅客消費引發的衰退。現時日本為已開發國家中的債務佔GDP 比重最多且已接近2.5倍，而疫情出現已導致日本稅收收入下滑，及人口老化問題卻一直增加支出，讓債務佔GDP 比持續惡化，值得市場關注。
日本央行在2020年Q2決定將其股票交易所交易基金的購買量增加一倍，此舉支撐日本股市。倘若FED在今年上半年採取殖利率曲線控制政策，美國與日本之間穩定的利率差將可能會鼓勵資金從日本流向美國，這將產生日圓兌美元貶值的壓力。然而，在短期內，市場對美元的過度需求下降應會伴隨著全球資本市場的正常化，可能會創造成日圓升值的壓力。
(撰稿人: CSIA/ CFP/中國廣西財經學院會審學院資評系副教授 李全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