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專欄
2021-08-05
李全順 : 2021-8月全球經濟趨勢追蹤與預測 -【歐元區宏觀經濟穩中向好、歐央有望縮減寬鬆貨政】
隨著各國政府小心翼翼地重啟經濟，歐元區二季度告別疫情引發的經濟衰退，宏觀經濟實現擴張現象。歐盟統計局7月30日發佈的資料顯示，歐元區二季度GDP國內生產總值環比增長2%。與去年同期相比，歐元區二季度GDP增長了13.7%。當時為遏制病毒傳播採取的封鎖措施使經濟活動接近停頓。接受路透社調查的經濟學家們預計，歐元區二季度GDP環比增速為1.5%，同比13.2%。
不過，與GDP規模已超過疫情前峰值的美國和中國不同，歐元區經濟規模仍比2019年底時小了約3%。歐洲央行行長拉加德曾預計，歐元區經濟將在2022年一季度恢復至疫情前水準。歐盟統計局當天發佈的另一份報告顯示，7月歐元區通膨率從6月時的1.9%攀升至2.2%，創2018年10月以來的最高水準，同時高於經濟學家預期的2%。具體資料顯示，歐元區第三和第四大經濟體義大利和西班牙表現突出，其二季度GDP環比增速分別為2.7%和2.8%。以旅遊業為主的葡萄牙則實現了4.9%的擴張。自2020年初以來，歐元區經濟已經歷了兩次技術性衰退，即實際GDP連續兩個季度出現下降。最近一次為去年四季度和今年一季度，歐元區GDP分別環比萎縮了0.7%和0.6%。
一季度經濟不景氣主要是受德國經濟表現疲軟拖累，德國從去年11月起實施的封鎖措施限制了私人消費。不過這個歐洲最大的經濟體在二季度恢復擴張，環比增長1.5%，儘管弱於預期。歐元區第二大經濟體的法國，二季度GDP環比擴張0.9%，略高於預期，該國從5月起逐漸放鬆了第三輪封鎖措施。經濟和通膨水準的攀升可能會讓歐洲央行對何時開始縮減購債的討論升溫。在7月早些時候的政策會議上，歐洲央行宣佈維持關鍵利率不變，並繼續執行1.85兆歐元的緊急抗疫購債計畫（PEPP）直到至少2022年3月底。
歐洲央行修改了利率前瞻指引，採取更為鴿派的立場，稱將允許短期內出現通膨率溫和高於目標水準的情況。與此同時，鷹派人士則認為，鑒於歐元區的反彈，現在是開始縮減購買規模了。ING荷蘭國際集團表示，供應鏈問題可能拖累了德國的增長，德國擁有龐大的汽車工業；而義大利和西班牙的增長令人印象深刻，因為這兩個國家曾受到疫情的嚴重衝擊。該集團預計，儘管存在Delta變種病毒以及持續的供應鏈問題，但三季度歐元區將依然維持2%的增速。儘管盡了一切努力來綠化，但歐元區的經濟運轉起來依然像柴油發動機一樣：起步需要時間，但一旦開始加速，不要低估它。此前一天，美國商務部經濟分析局公佈的資料顯示，今年二季度，美國GDP國內生產總值年化環比增長6.5%，低於預期的8.4%。另外，美國二季度經通膨調整後的年化GDP總值升至19.36兆美元，超過疫情前水準。
歐洲央行近期宣佈維持貨幣政策不變，但調整了關於何時加息的前瞻指引，以讓投資者相信，他們不會過於倉促地撤回支援措施，從而破壞經濟復甦。歐洲央行在會後發佈的政策聲明中表示，將繼續執行1.85萬億歐元的緊急抗疫購債計畫（PEPP）直到至少2022年3月底；並維持主要再融資利率0%不變，存款便利利率-0.5%不變，邊際貸款利率0.25%不變，符合預期。不過該央行修改了利率前瞻指引，採取更為鴿派的立場，以實現其通膨目標。
歐洲央行在聲明中稱，預計將使關鍵利率維持在當前或更低的水準，直至看到通膨在離預測期結束前很早就達到2%的水準，並在預測期餘下的時間裡維持在這一水準，同時基礎通膨率取得足夠的進展，與中期通膨率穩定在2%相一致。歐洲央行在近期的戰略評估中將中期通膨目標從略低於2%上調至對稱性的2%。這表示，即便通膨水準在歐洲央行的三年預測期結束時達到目標，決策者也不會被迫收緊貨幣政策。歐洲央行的最新預測顯示，歐元區今年的整體通膨率將為1.9%，並在2022年和2023年分別降至1.5%和1.4%，這表明任何加息都將在數年之後了。歐洲央行承諾持續超寬鬆政策的做法使其與全球其它主要央行分道而行。在通膨率飆升至逾5%的美國，美聯儲官員已經在討論何時開始縮減刺激措施。英國央行的部分決策者也表示，應儘快考慮縮減債券購買。
歐洲央行行長拉加德在會後舉行的新聞發佈會上指出，新冠疫情繼續讓經濟『蒙上陰影』，復甦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儘管通膨有所抬頭，但這一上升主要是暫時的，我們必須維持有利的融資條件……這對於幫助使目前的反彈轉變為持久的擴張至關重要。拉加德指出，通膨攀升主要是由能源價格上漲、疫情初始時油價暴跌帶來的基數效應，以及德國去年臨時降調增值稅所造成的。隨著經濟復甦，在貨幣政策的支持下，我們預計通膨在中期內將會上升，但仍低於我們的目標。雖然衡量長期通膨預期的指標有所增加，但與2%的目標水準仍有一段距離。
英國資產管理集團Premier Miton表示，歐洲央行寧願讓通膨和增長『過熱』，也不會讓歐元區經濟復甦承擔風險。會議決策公佈後，歐洲股市沒有太大波動，泛歐股價600指數守住了早盤的大部分漲幅；歐洲國債收益率大幅下跌，10年期德國國債收益率下滑至-0.41%。
當前歐元區整體通膨水準也呈現明顯上升趨勢，歐盟統計局公佈的資料顯示，歐元區5月HICP調和消費者物價指數年率增長2.0%。歐央在6月的貨幣政策會議上，將今年歐元區通膨預測從1.5%上調至1.9%，2022年通膨率則從1.2%上調至1.5%。但總體而言，當前歐元區通膨上行的壓力並不是非常大。經濟公報提出，通膨在最近幾個月有所上升，主要是由於基數效應、暫時性因素和能源價格上漲。預計通膨將在今年下半年進一步上升，然後將隨著暫時因素的消失而下降。在經濟嚴重疲軟和近期歐元匯率升值的影響下，價格壓力總體上預計將保持溫和。
針對歐元區的通膨問題，歐元區經濟正在復甦，在2022年第一季度將恢復到疫情前水準。而潛在價格壓力仍然較低，通貨膨脹率可能在今年秋季進一步上升，但這只是臨時性因素。另外，未來幾年歐元區通膨將穩步上升，但不存在進入新的物價高增長時期的風險。
歐元區經濟復甦的相對疲軟以及並不過重的通膨上行壓力，給了歐洲央行更多的空間繼續維持其寬鬆貨幣政策。在6月的貨幣政策會議上，歐洲央行宣佈維持貨幣政策以及購債規模不變，並且重申維持更快的緊急購債步伐的承諾。針對市場關注的通膨問題，拉加德表示，歐元區與美國在通膨前景方面的處境顯然不同。儘管拉加德承認，美國通膨水準的上升會帶來部分『溢出效應』，但總體而言，對歐元區通膨的影響預計是溫和的。
面對仍充滿挑戰的經濟復甦前景，歐洲央行始終保持寬鬆貨幣政策的立場不變，並且認為各成員國需繼續保持積極的財政支持政策。拉加德指出，儘管歐元區經濟復甦速度快於預期，但仍需要持續的財政和貨幣政策支持。歐洲央行執委帕內塔認為，在疫情尚未結束之時，不要過早撤走支持。此外，截至6月中旬，歐盟各成員國已正式提交了各自的經濟復甦計畫，歐盟委員會將對各國計畫進行審議。
歐元區疫苗接種計畫2021年夏季前擬為70%的成年人接種新冠疫苗，歐元區官方重申維持這一目標不變。當前，歐元區國家正加大疫苗接種力度，並希望通過推出『疫苗護照』，恢復歐元區內部人員流動，重啟旅遊業與服務業。歐元區現已多個國家提出解封路線圖，希望重啟人員流動，更快恢復經濟秩序。歐元區還計畫在推出『數位綠色通行證』，包含新冠疫苗接種證明、核酸檢測證明及新冠肺炎確診患者康復證明等數位資訊，以便通行證持有人在歐元區境內自由流動。歐元區經濟將在2021年下半年持續恢復增長，市場專家認為歐元區經濟復甦形勢依然脆弱，應該繼續在財政政策上採取最大限度的靈活性。
歐盟委員會提議放寬對已完全接種疫苗者的觀光和休閒旅行限制，根據日前的聲明，歐盟委員會提議，允許來自疫情良好國家的所有人員，以非必要理由入境歐盟，同時所有接種歐盟授權疫苗及足夠劑量的人，也應獲准進入歐盟。這可以擴及到已得到WHO世衛組織緊急批准使用的疫苗。歐盟正在努力引進一種疫苗護照制度，在該制度下，凡是已經接種疫苗者，或者可證明其最近從新冠病毒復原並因此被視為具有免疫力者，都將放寬其旅行限制。
IMF預估2021年歐元區經濟可望增長4.2%-5.2%，歐元區最早要到2022年下半年之後才能恢復到其疫情前的經濟產出水準。歐元區經濟在2021年第二季度將有望增長3.0%。而到了第三季度，歐元區經濟才會真正實現強有力復甦，增長率預估強漲至12.5%，高於此前三季預期的8.2%。OECD認為2021年歐元區經濟預估增長3.9%，歐元區財長承諾在2021年和2022年保持支持性財政政策，促進歐元區經濟穩步復甦。歐洲央行發佈的最新貨幣政策是基於對歐元區融資條件和通膨前景的綜合判斷，將繼續實施總規模為1.85兆歐元的緊急資產購買計畫，在今年第二季度顯著加大購債力度。該項緊急資產購買計畫將至少持續至2022年3月，直至該機構認為疫情對經濟的影響階段性結束。
日前歐元區財長召開視訊會議，會議指出在新冠肺炎疫情結束、經濟穩步復甦以前，各國有必要通過持續的財政手段保護和支持歐元區經濟，通過及時有針對性的措施來支持歐元區經濟活動，減輕疫情對歐元區經濟造成的傷害，以確保長期財政可持續性的關鍵。歐元區財長強調，應避免過早退出財政支持措施，財政政策應保持靈活，並隨著疫情和經濟形勢變化進行有效調整。
歐元區執委會提出一項財政刺激方案，將成員國的預算約束豁免期限延長至2022年。按照歐元區《穩定與增長公約》，歐元區成員國財政赤字一般不超過該國當年國內生產總值的3%，而當前歐元區成員國安排財政赤字多在4%左右，歐元區預計今年這一比例將達到6%。2020年歐元區臨時性全面放鬆對各成員國的預算約束規則，為成員國抗擊疫情、保障就業、支持經濟發揮了重要作用。 為應對疫情對經濟的衝擊，歐元區通過財政手段分別針對勞動者、企業和成員國建立社會安全網， 2021年第二季度7500億歐元『恢復基金』將發放到位。歐元區希望未來幾年通過『恢復基金』進行投資，推動歐元區經濟改革和轉型，為經濟可持續增長積蓄動力。歐元區同時提醒成員國，今明兩年在繼續實施積極財政政策的同時，應注意實施更加精准的支持措施，防止赤字高企及財政依賴。歐委會執行副主席東布羅夫斯基斯表示，歐元區將對成員國經濟進行評估，並分別給出中期政策建議。
新冠疫情加速了向數位化經濟的轉型趨勢，在疫情之後數位化仍會持續。在疫情初期轉向數位化具有巨大的顛覆性。那些沒有以數位化戰略來接觸客戶的企業，無論是工業還是消費業，在疫情時都立即受到影響。只要新冠肺炎疫情趨緩，眾多民間企業將能夠從經濟復甦中獲益，歐洲製造業企業已適應了需求的減少，在新冠肺炎時期並沒有巨大的成本基礎或過剩的庫存。這將使歐元區企業在將到來的復甦中處於有利地位。寬鬆的貨幣政策和政府的支持措施也有助於製造業的復甦。出口對歐洲尤為重要。即使不包括歐元區內的貿易，出口也佔歐元區經濟的28%，而美國為12%，日本為19%，中國為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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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稿人: CSIA/ CFP/中國廣西財經學院會審學院資評系副教授 李全順)
